金枝小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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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血色预兆

2043年惊蛰，江城的春天裹着潮湿的霉味。林深第无数次刷新手机上的空气质量指数，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发白——PM2。5数值突破800，空气中漂浮的细小颗粒在阳光里泛着诡异的暗红色，像极了未干的血迹。

深姐，最新的土壤样本检测结果出来了。实习生小雨抱着文件夹冲进实验室，马尾辫随着奔跑剧烈晃动，城郊农田的重金属含量超标二十倍，而且。。。。。。她突然压低声音，检测出了未知的有机成分，像是某种活物的细胞碎片。

林深的手指在实验台上顿了顿。三天前，她在显微镜下观察雨水样本时，就发现了类似的异常——那些本该纯净的水分子里，竟缠绕着蛛网状的黑色细丝。她将烧杯里的溶液轻轻摇晃，深褐色的液体中，无数细小的光点正在缓慢游动。

警报声就在这时骤然响起。整栋科研楼剧烈震颤，实验设备纷纷坠落。林深本能地护住头部，余光瞥见窗外的天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，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扯动黑色幕布。

所有人立刻撤离！广播里传来院长沙哑的嘶吼。林深抓起实验记录本，拉着小雨冲进走廊。人群在狭窄的通道里推搡，有人的实验服被扯破，露出手臂上暗红色的斑点——那些斑点正在以诡异的速度扩散，像被泼开的墨汁。

刚跑到一楼，玻璃幕墙突然炸裂。穿着白大褂的同事张工冲了进来，他的脸上布满血痕，脖颈处翻卷着皮肉，露出森森白骨。但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，原本黑色的瞳孔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浑浊的灰白色，嘴角还挂着新鲜的血肉。

那、那是李姐的衣服！小雨尖叫着指向张工身上染血的白大褂。林深感觉胃部一阵抽搐，三天前还和她讨论实验数据的李姐，此刻竟成了眼前怪物的口中食。

张工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，扑向最近的实习生。人群瞬间炸开了锅，尖叫声、哭喊声混着玻璃碎裂声，整个大厅变成了人间炼狱。林深拽着小雨躲进楼梯间，身后传来骨肉撕裂的声响，还有怪物吞咽时发出的咕噜声。

深姐，我们怎么办小雨的指甲深深掐进她的手臂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林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，刀刃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：先找安全的地方，记住，不要发出任何声音。

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往下走。地下一层的停车场里停满了车辆，却寂静得可怕。林深猫着腰靠近自己的车，刚摸到车门把手，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金属摩擦地面的声响。她屏住呼吸，透过车窗望去，只见十几个身影在阴影中晃动，他们的行动方式诡异扭曲，膝盖向后弯曲，双手垂到地面，像极了某种变异的野兽。

小雨突然剧烈颤抖起来，林深转头一看，女孩的手臂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抓痕，伤口周围的皮肤正在变成青紫色。深姐，我好冷。。。。。。小雨的声音开始变得含糊不清，瞳孔逐渐蒙上一层灰白色。

林深的心猛地一沉。她想起张工脖颈处的伤口，还有那些在溶液中游动的黑色细丝。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灾难，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生化危机。当务之急是找到解药或者抑制病毒的方法，但实验室里的关键设备和样本都在刚才的混乱中损毁。

对不起。林深哽咽着将小雨推进旁边的储物间，锁上了门。她知道，一旦小雨变异，自己也将凶多吉少。转身的瞬间，她听见储物间里传来骨头错位的咔咔声，还有小雨模糊的呜咽：深姐。。。。。。救我。。。。。。

强忍着泪水，林深钻进车里，发动引擎。轮胎在地面打滑，溅起一片血红色的泥水。驶出停车场时，她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：街道上尸横遍野，幸存者们在怪物的追逐下奔逃，有人被扑倒在地，瞬间被撕成碎片；有人举着棍棒反抗，却被怪物轻易折断手臂。远处的高楼大厦燃起熊熊大火，黑色的浓烟与天空中的乌云融为一体，整个城市仿佛坠入了地狱。

车载电台突然响起电流声，断断续续传来紧急通告：所有市民立即前往。。。。。。重复，这不是演习。。。。。。信号很快中断，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蜂鸣声。林深握紧方向盘，她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匿名邮件，附件里是一张模糊的卫星云图，图中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正在太平洋上空形成，边缘泛着诡异的荧光。当时她以为是恶作剧，现在想来，那分明是灾难的预兆。

车子在路口急刹车，前方的街道被变异生物堵得水泄不通。林深打开后备箱，翻出平时登山用的背包，将能找到的食物、水和工具一股脑塞进去。她的目光落在副驾驶座上的全家福照片上，照片里父母笑容灿烂，而此刻，他们还在城西的老房子里。

爸、妈，等着我。林深将照片贴身放好，拿起军刀，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味，每呼吸一口都像吞下一团燃烧的灰烬。她贴着墙壁前进，尽量避开怪物的视线。经过一家便利店时，她听见里面传来打斗声。

透过破碎的玻璃，林深看到一个男人正在与两只变异生物搏斗。男人穿着黑色战术背心，手臂上缠着绷带，手中的砍刀寒光闪闪。他的动作干净利落，每一刀都精准地砍向怪物的脖颈。林深注意到，这些怪物虽然力大无穷，但似乎对头部的攻击特别敏感。

需要帮忙吗林深举起军刀，大声喊道。男人转头看了她一眼，眼中闪过一丝警惕，但还是点了点头。林深冲进店里，趁一只怪物分神的瞬间，狠狠刺向它的眼睛。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，挥动利爪向她扑来。千钧一发之际，男人横刀将怪物劈成两半，腥臭的黑血溅了两人一身。

谢了。男人擦了擦脸上的血污，伸出手，我叫陈默，退役特种兵。林深握了握他粗糙的手掌：林深，环境科学研究员。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：现在，大概是个幸存者。

陈默扫视了一圈店内，从货架上拿了几包压缩饼干和矿泉水：你有什么计划林深从背包里掏出实验记录本，上面潦草记录着这几天的异常数据：这场灾难不是偶然，是人为的生化危机。我需要找到实验室的备份数据，也许能找到解药的线索。而且，我得去救我的父母。

陈默沉默片刻，将一把手枪递给她：我陪你。这一路上不会太平，你需要这个。林深接过枪，金属的冰冷触感让她微微颤抖。她从未想过，有一天会用枪来保护自己的生命。

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出便利店。街道上的怪物似乎被刚才的打斗声吸引，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涌来。陈默示意林深跟上，两人贴着墙根快速移动。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，林深突然停住脚步——路中间躺着一个小女孩，她的腿部被钢筋刺穿，正在低声哭泣。

别去！陈默一把拉住她，这可能是陷阱。但林深已经甩开他的手，朝着小女孩跑去。就在她接近小女孩的瞬间，周围的废墟中突然窜出十几只变异生物，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。

我说了是陷阱！陈默举枪射击，子弹在怪物身上溅起火花。林深将小女孩护在身下，用军刀抵挡怪物的攻击。刀刃在高强度的对抗中逐渐卷刃，她的手臂也被划出几道伤口。千钧一发之际，陈默扔出一枚闪光弹，刺眼的白光中，怪物们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。

快走！陈默抱起小女孩，三人朝着街道另一头狂奔。身后传来怪物愤怒的嘶吼，还有它们追逐时撞翻车辆的轰鸣声。林深感觉肺部火辣辣的疼，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，但她不敢停下脚步。在这个末日世界里，一旦停下，就意味着死亡。

终于，他们找到了一栋尚未被完全破坏的居民楼。陈默踹开顶楼的房门，将小女孩放在床上。女孩的伤口已经开始发黑，呼吸微弱。林深翻出背包里的急救包，为她处理伤口，但她知道，这只是治标不治本。